王都貴陽。
絳攸依舊被埋在侍郎室里小山般的工作之中。
絳攸突然停下筆,朝外望去。外面不知何時已經變為夏天。
就連季節都改變了,可這吏部侍郎室毫無變化。
無論怎麼說,黎深還是一樣不工作。
絳攸吸了口氣,把筆扔到硯台上。
他雙手扶住額頭絳攸比誰都清楚,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也察覺到了黎深的情況和以往不同。
雖然以前的黎深的確也不工作,但那是因為他覺得麻煩。如果絳攸和部下酸溜溜地糾纏不休的話,他也會很不情願地動手做事的。但是,現在的黎深無論怎麼說都頑固不動。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那冰冷的拒絕只能認為是他想放棄吏部尚書這個職位上的責任。
這樣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會全部完蛋的。絳攸代替黎深處理積壓的工作,就好像用手在拚命阻止即將崩潰的堤壩一樣。堤壩總有一天還是會崩潰的。
即使這樣,現在的絳攸也無能為力。每天他光是處理堆積如山的工作就已經竭盡全力,根本沒有去做其他事情的時間和精力。絳攸放棄這工作的話,就意味著堤壩會立即崩潰。所以他完全無法顧及其他。
距離楸瑛離開貴陽已經很長時間了。
很快樂呢,絳攸。但是,只是那樣是不行的。
楸瑛在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的確露出了對什麼下定決心的表情。
那是明白了到底問題出在哪裡、應該怎麼解決,因此才選擇回去的表情。因此,絳攸才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去挽留他。
現在輪到自己了。
絳攸雖然明白這點,但是現在的他卻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他只是確實聽見了什麼東西開始崩壞的聲音。
過來看看的楊修看到他那個樣子,只是嘆息著聳了聳肩。☉◎☉◎☉
秀麗雖然在州府花了好幾天徹查資料,不過在司馬迅的事件上卻沒有新的進展。殺父的確位於十惡前列,可以不問理由直接處以極刑
(不可能沒有調查過理由的。)
就算司馬迅什麼也沒有說,官府也應該前往案發現場調查過的。當然也會聽取司馬家的陳詞。可是那些卻根本沒有記錄。
另外日期也很奇怪。從司馬迅自首到行刑之日,中間間隔了相當長的時間。儘管如此,調查報告卻少得可憐,就好像被某人做了廢棄處理似的。
而且既然司馬迅還活著,那麼就當然有施救者。
再加上司馬迅和隼是同一人物的話。
他創造出四處放走死刑犯的牢中幽靈,和在地方上暗殺五名官吏的兵部侍郎也有著某種關係說起來,他還是親自殺死兵部侍郎的人再加上暗殺十三姬未遂。
還真是嚴重啊。當然,如果確認他們是同一人物的話,就需要去追查藍家。
所以清雅那時才會想藉由楸瑛和十三姬調查背後的關係嗎?
(做為藍將軍的好友,十三姬未婚夫的人)
正因為關係緊密秀麗也自然不得不調查他們。
葵皇毅大概是打算考驗秀麗在那之上會如何處置吧。
秀麗緊緊閉上眼睛。她其實很清楚,自己會磨磨蹭蹭翻找不存在的調查報告,只是單純想要拖延罷了。
眼前彷彿出現了葵皇毅的冷笑。你會怎麼辦他好像在這樣說。
她當然也可以表示並沒有發現什麼就這麼回去。可是,那葵皇毅一定會以毫無用處為由開除秀麗。
如果想要玩官吏遊戲的話,就和那邊的小孩一起去玩吧。
他會再次對秀麗這樣說。
不可以逃避。
打擾了。
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了姜州牧的聲音。
秀麗完全沒有感到他的氣息,嚇得跳了起來。不知為什麼,姜州牧的表情看起來更加陰沉了。
不過,他會親自前來的事情只有一件。
找到了嗎!?
晚了一步。
姜州牧露出世界末日般的陰沉表情低聲說道。
看來國王好像已經進入了九彩江。
姜州牧明確地表示已經無能為力了。
九彩江?
秀麗在燕青和蘇芳面前,點點頭重複著姜州牧的話。
似乎是州牧的權力無法觸及的禁域。
搜山呢?
說了不可能啦。如果隨便派出搜索隊的話,那山可能會全員失蹤的。不能為了國王一人而犧牲眾多的部下,人家是明確這樣表示的。
那是就算國王行蹤不明,州府也沒有搜索義務和責任的地點
蘇芳挖了挖耳朵說道。
葵長官不是也說過了嗎?國王進了九彩江的話就不要搜索。
秀麗微微瞪大了眼睛。奇怪,自己對蘇芳說過此事嗎?
是的,說過了。姜州牧也是。雖然他可能會迷路。不過國王進人九彩江的話,就沒有人能夠幫忙了部下只能等待其歸來。據說那是自古以來的不成文規定。要是違反的話
違反的話?
據說會發生災禍。
燕青抱著椅背來回搖晃著說。
哎所以呢?小姐準備怎麼辦?相信國王等著他嗎?
秀麗深深嘆了口氣。
根本不用考慮,也不需要迷茫。
當然要去找了。
蘇芳目瞪口呆地問。
真的嗎?不是會發生災禍嗎?搞出問題可是會被開除喲?而且那還是連續不斷有人迷路失蹤的地方?你到底在想什麼?國王會回來的,我們只需要等著就行了吧。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進去,不過那可是國王啊,你就相信他啦。
秀麗生氣了。她突然覺得愚蠢而按捺不住。
狸狸,很遺憾的是我完全不相信王上。因為發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我非常清楚他的天然呆和愚蠢樣。老實說,就算他一不小心錯進人藍將軍所在地的鄰山,我也絕對不會吃驚的!
真是過分。蘇芳這樣想到。國王還真是可憐。
我說啊,在重要的人也許在山裡遇難的時候,怎麼可能會說出相信並等待這種悠閑的話啊。當然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啦。就算對象是狸狸或者燕青,我也一樣會去找的。比起不知是否會發生的災禍,應該傾盡全力迴避眼前的危機才對。
燕青微笑著說。是啊,要是祈禱就能治病的話,小姐也不會去虎林郡了。
要是被說成是因為女州牧而疾病蔓延的話,我還不如乾脆直接自殺算了。
秀麗真正的武器是決不會被眼前事物迷惑的超常直覺。無論誰怎麼說,幸運也不會白白等待自己的。
蘇芳也想起了冗官解僱政策的時候。秀麗在那時也的確沒有空等幸運的降臨。
蘇芳雖然認為秀麗是個運氣好的女人,不過仔細想想的話,那卻基本上都是她依靠自己的努力而取得的結果。秀麗實際上是相當不幸的。
秀麗做了個深呼吸。
(找到劉輝的所在地了。)
瞬間,她腦海里浮現出皇毅進入九彩江的話就開除的話。
秀麗咬緊嘴唇,把那言語拋到了腦後。她已經決定了。自己對那件事早已有了覺悟。
自己是為了迎接劉輝才來到這裡的。
全速前往寶鏡山。當然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呢。狸狸請留下來。因為實際上似乎是很危險的山.所以要留下一個人在萬一的時候和貴陽聯絡
我要去。
蘇芳輕聲說道。
把和長官的聯絡交給姜州牧就可以了吧?我也要去,真是拿你沒辦法。你的意思是你沒用處所以不要來對吧?我起碼還能夠升個火大概吧。
秀麗很驚訝。蘇芳居然會主動說出那樣的話。自己還以為他會說我在這裡等著,加油吧。
不過她當然還是同意了。她感到高興。
人家不可能那麼說吧。我先聲明。人家在體力上應該要比狸狸更強的。
秀麗下定決心地總結道。
那麼開始準備吧。首先拜託姜州牧尋找能夠往往九彩江的老練船家,今天就耍出發喲。
燕青和蘇芳回答了解,開始迅速行動。
姜州牧意外地沒有對秀麗的決定出異議。
他非常迅速地準備了秀麗所必須的東西。
在離開州府的時候,秀麗突然順便向姜州牧詢間起某件事情。
姜州牧,你知道有兩個蛋黃的藍鴨蛋。還有好像猴子腦袋的蘑菇嗎?
姜州牧仔細端詳著秀麗說道。
哎呀。你居然知進這些呢。那可是非常罕見的珍味。那是
秀麗聽到姜州牧的回答瞪大了眼睛,嘀咕著連連點頭。
謝謝你。那麼,如果我們十天都沒有消息的話,就請你立刻向貴陽的御史台和鄭尚書令秘密報告事情的經過尋求他們的指示。
我明白了,請一路小心。
啊啊!還有一件事!!
秀麗心想搞不好再也沒機會問了。所以慌慌張張轉身說道。
請問!藍州有向河裡放饅頭漂流風俗的地方吧?那是
啊啊,促成此事的監察御史的尊姓大名嗎?
秀麗馬上察覺到姜州牧使用敬語的事情。
姜州牧微微露出笑容。不過那表情不知為何看起來反而好像更加不幸了,真可以算是七大不可思議之一。
現在好像仍然在任。門下省長官旺季大人就是那名監察御史本人。
沒問題嗎?讓她去
姜州牧聽到州尹非常擔心的聲音,用不如往日陰沉的表情點點頭。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古今東西,名官吏的身上都有某種傾向。
州尹猛地抓起筆。一定要記下來,以後出版《姜州牧名言集》是州尹秘密的野心。
決不會放棄被無聊迷信、妄言所迷惑的人民。旺季大人曾這樣說過。
紅秀麗也是如此。看來虎林郡的事件也確實是那孩子自己做出的判斷。
名官吏會拼上性命前去幫助的國王,成為優秀國王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還有悠舜的事情也是。不過還不能輕易下結論。無論怎麼想,現在跑到藍州來的國王都是個笨蛋加白痴。這是不會錯的。不過倒是可以暫時將對於國王的評價束之高閣。因為也確實存在被臣下培育出來的名君。
紅秀麗毫不猶豫地立即決定前往九彩江之事就有那樣的價值。
她做的還真是不錯呢。就算是姜州牧一點點培養起來的副官都擔心得六神無主。人無論活了多久,都會非常簡單被迷惑的。
姜州牧看著副官,談起了另一件事。
你覺得在傳說中,為什麼明明兄長們不是沒有從寶鏡山回來,就是精神失常,而第十王子卻能好好地回來呢?
哎哎??回來,就那不是只是傳說嗎
這裡有一種假設國王一直對總是圍繞王位爭執的九個兄長王子很惱火。所以想利用禁域將他們解決,在寶鏡山上部署了殺手,將其一網打盡。那座山也就是利用傳說,體面收拾掉王族的地點。
副官驚訝地抬起頭。姜州牧的臉使故事聽起來更加可怕了。
只不過,的確有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在起著作用,使那裡變成容易迷路的地方也是事實。那麼為什麼第十王子能平安歸來呢?那是因為和九個兄長不同,有臣下想要幫助第十王子。因為他有不管是面對使人迷路的大山、還是發生災禍,都會毫不猶豫幫助他的臣下們。讓人只能這麼認為呢。之後,第十王子成為了名君。如果周圍聚集著幫助他的賢臣們,那也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就是說也可以這樣去思考的。
正因為如此,姜州牧才會高度評價紅秀麗的行動。
話雖如此,卻沒有任何保證能確保國王和她能夠平安歸來。他們在姜州牧看來都幼稚得像小孩子一樣?而且有情報表明縹家已經進人了神社裡。縹家是異能的一族,對王座也有著巨大的發言權。絕對是縹一族在斟酌著代代進人那座大山的王侯貴族,一一處理掉他們的。恐怕這次也是一樣。
進入神社的縹家之人會怎樣裁定他們呢
姜州牧不知道結果會如何。但他們如果回來的話,他會對紅秀麗的行動表示敬意,現任藍州州牧姜文仲在目前會選擇對國王採取靜觀以及中立的立場。
秀麗在飛奔出藍州州府之後,朝著碼頭全力飛奔而去。燕青和蘇芳已經上了船。不過秀麗並沒有察覺兩人臉上微妙的表情。
哦。
秀麗順勢,一躍而起,完美地著陸在船里。
走了喲!!船家!全力朝九彩江出發!!
那個瞬間,代替回答響起了讓人全身無力的笛聲。
那是想忘也忘不掉的怪音
秀麗轉身朝船家望去。
那想忘也忘不掉的奇異打扮(這次是在頭上豎起歡迎!心之摯友及其一行人這樣的旗子)。為什麼沒有發覺呢?秀麗馬上非常苦惱地這麼想。
哎、龍蓮!?
我確實收到了心之摯友之一的願望。我會盡全力去實現的。那麼要啟程了。
龍蓮用力抓起船槳。
然後,前往地獄的旅程開始了。☉◎☉◎☉
劉輝搖搖晃晃地在山中彷徨著。
他只是一直朝著山頂走著。
雖然有時會感覺到人的氣息。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劉輝對此也並未留意。
他試著從河流和湖泊里捕魚,但令人驚訝的是,這九彩江連一條魚都投有。而且水還是從未見過的綠色,連湖底都看得一清二楚。有不少巨大的古木沉在湖底,不知為何好像被白雪覆蓋一般雪白。他因為湖水實在太過美麗清澈,以為很淺而曾試著下水,結果差點被淹死。那裡其實非常深邃。
他越過了眾多的湖泊和沼譯,眺望過像是在揮灑珍珠般的大瀑布,還遭遇到像山一般巨大的整塊岩石。其中既有搖曳著淡綠色水草的沼澤,也有像鏡子一般倒映著山峰的湖泊。在某個地方,甚至連河流中也有森林存在。對於樹木為何未被急流沖走而生長在河中,劉輝感到非常驚奇。
這九彩江就好像世外桃源般神秘而美麗。
劉輝不時採取生長在此處的奇怪蘑菇和山菜食用,一直向前走著。雖然他晚上是睡在樹上,但是莫邪卻每天都叫個不停。久而久之,他終於也感到麻煩而不再管它。他每天早晨都在鳥的鳴叫聲和朝露浸濕全身中醒來。
他雖然是打算向上攀登,但卻發現自己不知為何是在往下走。
他雖然似乎是迷路了,不過仍然毫不畏懼地在往上走。皮膚一點一點的開始感到寒意,終於連呼氣都開始變成白色。他還勉強記著天數。自從自己下船以來,已經過了好幾天。自己應該是迷路了。
有一次,當自己口渴準備去湖邊喝水時,發現了奇怪的生物。
看起來好像是熊。不過皮毛卻分為黑白兩種顏色。
劉輝因為那影子非常朦朧,所以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熊貓?
自己雖然沒有見過,不過十三姬和邵可確實提到過這種生物。
(是什麼來著。九彩江之主一類)
因為它是肉食還是草食關係到劉輝的性命,所以劉輝拚命回想著之前聽到的話。
食物是細竹?是草食。那就不要緊了。和它一起喝水去吧。
劉輝搖搖晃晃地走近湖邊,開始大口喝起水來。
結果,有什麼毛茸茸的溫暖物體摩擦起他的腹部來。
?哇啊。
定睛一看,熊貓的幼仔粘上了劉輝。頭和背上不知什麼時候都各爬上了一隻。他被一共三隻熊貓幼仔團團圍住。
熊貓父母在稍遠處緊盯著這邊,好像並沒有襲擊的打算。
劉輝一屁股坐了下來。他撫摸著肚子上的熊貓幼仔,將其抱了起來。
劉輝被時隔許久的溫暖所慰藉,眼睛變得有些濕潤。因為他一直都是孤單一人。
不過劉輝還是把非常親近自己的熊貓幼仔還給了它們的父母,再次一個人開始登山。
是以王的身份,還是以紫劉輝的身份?
那句話一直回蕩在他的腦海里。
好想與楸瑛見面。但是現在這樣是不能相見的。不單是楸瑛。如果自己不確認自己立場的話,就無法再前往任何地方。
自己已經厭倦了逃避。就算再怎麼逃避,也根本一點都不快樂。
劉輝不是為了別人,而只是為了自己一直朝著神社走去。
他終於走進了生長著鬱鬱蔥蔥的高大針葉樹木的昏暗森林之中。面對經過鍛煉的劉輝來說也是很吃力的陡坡。雖然他通過皮膚的寒冷和呼吸困難明白自己已經到了頗具海拔的地方,不過樹木卻依然無窮無盡。高大的樹木遮擋住陽光,完全不見天日。腳下踏過的是絨毯般鬆軟的苔鮮和落葉
然後,當他以為在前方看到了石階一樣的物體時。
劉輝終於忍耐不住一直抑制的激烈頭痛、目眩和虛脫感,跪了下去。他因為胃裡像被人胡亂攪拌似的嘔吐感而癱倒在地。
他非常清楚身體開始急速冷卻,意識飛快地變得稀薄。
劉輝在最後聽到某人接近的腳步聲之後,終於喪失了意識。☉◎☉◎☉
靜蘭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十次注視幹將了。
其最近一直叫個不停。
靜蘭把劍收回鞘,屏住氣息仔細聆聽著。
透過牆壁,能聽到陸清雅從室內傳來的聲音。雖然那是常人無法捕捉的細微聲音,不過對於在皇子時代經過一定程度特殊訓練的靜蘭來說,卻能夠理解那對話。
哎哎,這下就有足夠充分的證據了。謝謝。
清雅在室內朝著正對自己的對象道謝道。
在國王和那女人不在的時候清雅在心中說道。
葵長官特意讓那女人前往藍州的理由之一就是這個。
我會以監察御史的許可權,向宰相會議提出罷免吏部侍郎李絳攸的申請。在這兩年間,其自恃國王的寵信逾越吏部侍郎職權的大量越權行為,再加上你在吏部收集的這些證據就足夠了,楊修閣下。
在冗官解僱時負責對秀麗進行查定的吏部蒙面官吏楊修露出微笑說道。
我不適合身處高位呢。不但會有許多麻煩事,而且還必須負起責任。我雖然想在一定程度上出人頭地,但是在某人下面為所欲為更符合我的個性。可要是呆在比自己無能的上司手下,卻更加讓人討厭。我已經不想再繼續呆在李絳攸的手下了。那麼萬事拜託。陸御史。
靜蘭聽完之後,悄悄離開了那裡。
這正是靜蘭留在王都的理由。儘管楸瑛在被罷免之前總算是離開了只有這一點沒有辦法。清雅決不是無能之輩。
而身為吏部侍郎,工作輕鬆安逸而不用負責,只需在一邊諫言的絳攸本身就有問題。就像清雅一樣。如果得到了相應的地位,劉輝也就不必一個人背負上全部責任了。這根本不是誣陷,而是正當的彈劾。特別是絳攸有著奉養父母的問題。
絳攸不在家裡也隸屬紅黎深。而黎深是個輕易放棄了劉輝和王家的男人。御史台毫無疑問會借絳攸之名觸及紅黎深的罷免問題。如果是不做工作的吏部尚書,而且還是紅家家主的話,貴族派是不可能不把這作為目標的。而黎深對吏部尚書的地位也並無留戀,說不幹的話馬上就會不幹的吧。
雖然靜蘭也有儘力而為的打算,但是在最後的最後,絳攸會如何判斷呢那是絳攸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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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毅,你為什麼讓紅家小姐去藍州啊?
皇毅沒有回答晏樹的提問。就算不回答,晏樹也應該明白的。
因為會妨礙清雅的工作嗎?如果你認為不趕走她就會有麻煩的話,說明小姐也有了成長吧?也是呢。
你好像很高興呢。
高興啊。這讓人不禁想要惡作劇嗎?不這樣的話就沒意思了。差不多該開始認真布陣開戰了呢。真是有一直等待兩年的價值啊。雖然對悠舜太過不利,讓人感覺有點可憐,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
晏樹看起來真的很高興。
黎深那樣會辭去吏部尚書呢。
不辭職的話就麻煩了。他應該和侍郎一起辭職。朝廷不需要沒用的傢伙。
國王也是一樣嗎?
他以為沒人可以代替,真是個笨蛋。
要是尊敬的吏部侍郎發生那種事情的話,紅家小姐會露出什麼表情呢?
那是她回來之後的事情。
吶,皇毅。你是受誰之託讓小姐去九彩江的?
皇毅沒有否定,卻也沒有回答。晏樹應該也知道那個答案的。
皇毅淡色的雙眸微微閃著光芒說道。
她回來的話,會變得有點用處嗎?
如果她能逃過縹家之手回來的話。
皇毅感到如果考慮自己對此是否有所期待,似乎會產生無趣的結果,於是便不再去想此事。